文/格瓦拉同志

两汉年间名将辈出，就对匈奴作战而言，卫青、霍去病是大家最为熟知的抗匈名将，正是因为他们的完美表现，才使得为患中原多年的匈奴实力大损，再不敢轻易内侵。在东汉年间，曾出现过一位功绩不亚于卫、霍，两度打残匈奴，并迫使其远徙万里、再不敢重返故地的盖世名将。此人，便是汉和帝时期的大将军窦宪。

窦宪出身显贵，年轻时便担任要职

窦宪出身贵戚之家，曾祖父是外戚宰相、名将窦融，祖父窦穆、父亲窦勋都是驸马，妹妹窦氏则是汉章帝的皇后（章德皇后）。因为妹妹的缘故，窦宪被章帝拔擢为侍中、虎贲中郎将，弟弟窦笃则担任黄门侍郎，兄弟二人同蒙亲幸、并侍宫省，权势非常大，连王公大臣都要礼让三分。

骤得高位的窦宪很膨胀，凭借皇帝的恩宠，经常肆意凌辱公卿，甚至还欺负到章帝的姐姐沁水公主头上。据正史记载，窦宪因为看中了沁水公主的田园，便用超低价格强行买下来，公主畏惧窦宪的权势，竟然不敢表示反抗（“宪恃宫掖声势，遂以贱直请夺沁水公主园田，主逼畏，不敢计。”见《后汉书·卷二十三》）。

沁水公主被窦宪强买田园，敢怒不敢言

过了很长一段时间，章帝才了解到实情，为此将窦宪召来一顿臭骂，并声称要严惩他，幸好有窦皇后为之求情，窦宪才得以免罪。但经此一事，章帝再不肯重用窦宪，后者的气焰为之大减（“宪大震惧，皇后为毁服深谢，良久乃得解，使以田还主。虽不绳其罪，然亦不授以重任。”引文同上）。

窦宪虽然被迫将田园退还给沁水公主，但并未从中吸取教训，所以等到章帝驾崩，妹妹窦氏以太后身份代替和帝执政后，窦宪便再次膨胀嘚瑟起来，与弟弟窦笃（中郎将）、窦景（中常侍）、窦瑰（中常侍）一起操弄权柄、党同伐异，令朝野内外敢怒而不敢言。

在此期间，窦宪因担心太后的幸臣、都乡侯刘畅会分化他的宫省之权，便派刺客将其杀死，然后嫁祸给刘畅的弟弟利侯刘刚（“宪惧见幸，分宫省之权，遣客刺杀畅于屯卫之中，而归罪于畅弟利侯刚。”引文同上），并且还派人严刑拷打他。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，不久窦太后了解真相，于暴怒中做出决定，将哥哥禁闭在内宫，并准备大义灭亲。

窦太后为免除窦宪的死罪，命他出征北匈奴

窦宪畏惧被杀，便向太后提出建议，希望能通过攻打北匈奴（当时匈奴分裂为南北两部，南匈奴依附于东汉，而北匈奴则与东汉为敌），来给自己赎罪，并得到太后的首肯。于是在永元元年（89年），窦宪亲率大军出征，并与度辽将军邓鸿、南匈奴单于屯屠河会师于稽落山，随即对北匈奴展开猛攻。

战争开始后，北匈奴连战连败，一直跑到数千里之外的私渠比鞮海。经此一战，汉军共斩杀名王以下将士1.3万多人，俘获马牛羊驼百余万头，前来归降者多达20余万人。为了彰显汉朝威德和自己的功绩，窦宪与部将耿秉等人登上燕然山，在距离汉朝边境三千余里的地方刻石勒功（详情见《后汉书·卷二十三》）。

窦宪击破北匈奴示意图

窦宪凯旋回朝后，被和帝进拜为大将军，执掌军国大政，位在三公之上，权势比之前更盛。然而窦宪在朝执政没多久，便又率大军出镇凉州，并在永元三年（91年）再度攻击北匈奴，在金微山大破敌军，斩首五千余级。此后，北匈奴远遁中亚东欧，再不敢回返故地。

彻底扫荡完北匈奴后，窦宪的声望达到巅峰，而随着权势和名望的攀升，他竟然滋生出不臣之心。为此，窦宪经常与心腹邓叠、邓磊、郭举、郭璜等人密谋，意图取代汉和帝做皇帝。与此同时，窦宪的兄弟们及其党羽的气焰更盛，经常在朝堂内外为非作歹，影响极其恶劣。此情此景，让年幼的和帝忧心忡忡，并决定借助宦官的力量，将窦宪兄弟及其党羽全部铲除。

窦宪滋生不臣之心，竟然想篡位

为此，和帝与宦官钩盾令郑众制定计策，利用窦宪班师回朝的机会，下诏让大鸿胪持节到郊外迎接，并按等级赏赐军中将士，以安定其心。等到窦宪入城后，和帝又亲临北宫，并命令忠诚的将领屯卫南、北宫，随即关闭城门以阻断窦宪与城外军队的联系。紧接着，和帝下令捕杀邓叠、邓磊、郭举、郭璜等人，悉数除掉窦宪的心腹。

面对着和帝凌厉的攻势，平时骄狂跋扈的窦宪竟然手足无措，坐等使者收回他的大将军印绶，就此彻底失去权力。然而，和帝顾及太后的颜面，并没有将他处死，而是册封他为冠军侯，并让他和弟弟窦笃、窦景、窦瑰等人都回到封地去。然而窦氏兄弟回到封地没多久，便被朝廷逼令自杀，唯有窦瑰苟活于世，时在永远四年（92年）。

和帝铲除窦家势力，逼迫窦宪自杀

窦氏兄弟自杀后，窦太后被迫归政给和帝，随即退隐后宫，并在5年后薨逝。又过了1年，窦宪唯一在世的弟弟窦瑰也被逼自杀，至此，窦氏家族遭到全面清洗，就此退出历史舞台（“宪、笃、景到国，皆迫令自杀...永元十年，梁棠兄弟徙九真还，路由长沙，逼瑰令自杀。”引文同上）。

史料来源：《后汉书》、《资治通鉴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