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一位老兵，跟随郝梦龄军长参加了忻口战役。在军长受重伤后，他拼死将军长背下了阵地。军长临死前对他说了一句话，这句话令他难忘终生。

这位老兵是谁？他就是郝梦龄的随身参谋——李文沼。

郝梦龄

1937年7月，卢沟桥事变后，全国通电抗日，抗日战争全面打响。为积极响应“地不分南北，人不分老幼，皆有抗战守土之责任”的号召。国民革命军第9军军长郝梦龄电告所属各部，迅速集结北上抗日，杀敌保卫国家。

接到军长命令后，第9军下辖的54师在师长刘家麒的率领下迅速行动，由驻地贵阳、遵义、独山一带迅速向河北乘车挺进。第47师在师长裴昌会的率领下，从驻地蚌埠赶往河北。

日军来势汹汹

同年10月1日，当全军抵达石家庄时，保定已经陷落，同时大同也已经弃守，雁门关正在激战。郝军长见状，又不顾全军行军之疲劳，迅速指挥全军取道正太线，增援晋北战场。

10月4日，全军抵达太原，在太原休息一天之后，又继续沿着同蒲线北上，抵达前线战场忻口，奉命在忻口车站至南怀化之间占领阵地，挖掘深沟高垒准备痛击来犯之敌。

日军攻陷太原

10月5日，郝军长对全军进行战斗部署：以第54师161旅孔繁瀛部占领下王庄阵地，固守54师前进阵地；以162旅占领忻口东北侧和滹沱河东岸灵山阵地，将阵地与友军第15军连成一片；第161旅占领南怀化和河的北岸阵地。其余各部按照既定位置展开，构筑工事，防范敌袭。

10月6日，日军板垣师团的先头部队已经过了朔县、繁峙。随后，保卫原平县的晋绥军169旅在旅长姜玉贞的率领下与日军展开激战。郝军长立刻派出一个加强营前去救援，务必将姜玉贞旅长救出。然而加强营在平地泉与日军遭遇，遭到重创后被迫退回。

11日下午，原平陷落，姜玉贞旅长及其部下大部分阵亡。

乘火车赶赴前线

12日拂晓，日军板垣师团主力杀到忻口阵地，攻击的重点放在了第162旅坚守的桥头堡和第322团坚守的南怀化阵地。在日军进攻最激烈的时候，郝军长带着李文沼等人多次到桥头堡阵地鼓舞士气杀敌，在郝军长的鼓舞下，众官兵热血澎湃，多次打退优势日军的进攻。

当天中午，日军骑兵千余人在大炮掩护下猛攻322团阵地，郝军长下令用排子枪先将日军战马打倒，再冲上去与鬼子白刃战。日军死伤惨重，第322团也损失近千人。在战斗最惨烈的13日，一个团拉上阵地不到一个小时，几乎就被打光。

忻口大战

14日下午三点，前来增援的晋绥军独立第五旅旅长郑廷珍、代旅长李继程先后阵亡，代旅旅长的团长高增级负重伤。郝军长见战况危急，于是请示卫立煌总指挥撤回前进阵地，卫立煌不准后撤，于是又派17军第21师师长李仙洲率部来援。当天傍晚，李仙洲被日军狙击手打穿胸部，紧急转移到后方救治。

15日拂晓，第4团坚守的南怀化阵地被日军攻破，郝梦龄军长见状立刻组织突击队反复争夺南怀化，由于日军攻势很猛，郝梦龄军长带着刘家麒师长、参谋李文沼等准备到第4团所在阵地督战，力求夺回南怀化阵地。

日军机枪阵地

当时要去第4团前线，必须要经过一座六七十米高的小高地，日军已经占领这个高地并且在上面架设了4挺轻机枪防守。李文沼等人见此地危险，于是告诉郝军长：“天已经破晓，日军有伏兵在上，军长还是不要去了。”

郝梦龄军长听说后酌量了片刻后说：“瓦罐不离井口破，大将不免阵前亡，再不去南怀化，我们都得葬生在此地。我死国活，我活则国死，你们要守住阵地，就是剩下一兵一卒也不能撤退。”

说完之后，郝梦龄军长往第4团阵地走去，刘家麒师长紧跟在后，李文沼见劝不住于是也跟在身后不远处。

军长牺牲地

16日上午8点钟左右，郝梦龄军长和刘家麒师长先后走进日军控制的危险路口，居高临下的日军很快就发现了他们。鬼子的4挺机枪迅速开火，郝梦龄军长身中3弹，当他站起身来准备找地方躲避时，又被击中10余弹，倒在了血泊之中。

刘家麒师长见状，迅速跑过去背郝梦龄军长，不料刘家麒师长的喉部、胸部连中3弹后倒在了军长身边。刘家麒师长挣扎着坐起来，此时李文沼等人迅速冲到军长和师长身边，一边开枪压制日军火力，一边抢救两位长官。

激战中，李文沼将郝军长背在身上，往驻地奔去。此时军长还能说话，他用断断续续地声音对李文沼说：“我死国活，我活则国死”。

刘家麒师长和灵柩运回时的情况

背下山坡后，李文沼等人又用担架将军长、师长紧急送往第322团团部。但就在到达团部洞口时，郝梦龄军长已经气绝，刘家麒师长还有微弱气息，几分钟后也相继牺牲。李文沼等目睹军、师长同死，忍不住放声大哭。

郝梦龄军长和刘家麒师长牺牲后，全军哀恸三日。随后，两位长官的灵柩被运往武汉召开追悼会，英骨安葬在武昌洪山卓刀泉（伏虎山），刘家麒师长的墓紧挨着郝梦龄军长墓。

几十年来，李文沼都无法忘记两位长官牺牲那一天的情景，尤其是郝梦龄军长临终时说的那句：“我死国活，我活则国死”字字泣血，字字发人奋进，令他终生难忘。

50年后，李文沼在回忆录里写下了这段亲历记，纪念那一日的悲壮情形。

村民为郝梦龄军长的赞诗

如今80多年过去，两位英雄早已经逝去，但他们的精神依旧在人间长存。不忘英雄，这是对他们最好的铭记。

参考文献：李文沼《郝梦龄将军牺牲经过》